叶宏明教授是全国古陶瓷委员会主任,中国官窑研究会会长,中国陶瓷工艺大师,还是我国恢复历史名瓷的奠基人和古陶瓷学科的带头人之一,被誉为复活国宝的名瓷大师。出生于1933年的叶老是福建莆田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总带着微笑,微笑里洋溢着燃烧的激情——一代瓷人的激情。
周总理的关怀 恢复名窑
叶宏明恢复青瓷还得从周恩来总理关心青瓷说起,1957年底,苏联专家想要一件仰慕已久的“雪拉同”作纪念。传说16世纪晚期,中国龙泉青瓷初次出口到巴黎时,法国作家杜尔夫的名作《牧羊女亚司泰来》正在上演,剧中男主角雪拉同特别受人喜爱,他演出时的服装和龙泉青瓷的颜色相近,从此“雪拉同”成了龙泉青瓷的代名词。工作人员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查找“雪拉同”,遍查不遇。这位苏联专家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中国。这时,工作人员才知道龙泉青瓷原来是中国的国宝。可惜的是哥窑早在1279年南宋王朝覆亡时随之失传。弟窑到了清朝康熙窑废烟灭,终断生产。
1958年春,周恩来总理听取外交部汇报后,指示轻工业部部长宋乃德:“要恢复五大名窑生产,首先要恢复龙泉窑和汝窑。”之后轻工业部发出了《新老虎机平台,娱乐老虎机恢复历史名窑的决定》。原浙江省副省长、时任浙江省轻工业厅厅长翟翕武特意向著有《中国青瓷史》的陶瓷专家陈万里请教。陈老告诉他,要找龙泉老艺人李怀德。李怀德受制于祖制不敢把祖传制釉配方拿出来。翟厅长别无选择,只得将这一历史重任寄希望于新中国第一批攻读硅酸盐专业的叶宏明等人。
恢复南宋弟窑瓷 招待国宾
翟翕武带上刚毕业的叶宏明钻进了浙江与福建毗邻的龙泉,像两个“野人”,风餐露宿,挖掘旧窑址,遍访老窑人,终于找到了古瓷的原始碎片。他们将这些宋代龙泉瓷碎片、胎釉矿石标本送至北京、上海进行化学成分和物理性能测试后,研制出多种配方,又全身心地投入建窑、采土、配方、烧制、火候试验以及原料粉碎、陈腐、拉坯、成型、素烧、上釉。叶老说当时的生活披星戴月,以窑为家。付出终有回报。1959年国庆前夕,叶老与中国科学院的周仁、轻工业部的李国桢和故宫博物院的陈万里、浙江美院(现中国美院)的邓白等一起的努力下,烧成了接近古瓷水平的龙泉弟窑青瓷成品;紧接着又成功烧制出100多套龙泉青瓷茶具、200件青瓷花瓶。在国庆招待会上,周总理就是用这些龙泉瓷茶具招待外宾。正巧这时龙泉艺人李怀德将祖传釉料秘方献给国家,经核对,其釉土、石灰、谷壳以及紫金土等元素与比例和叶宏明等人的配方竟如出一辙。
恢复南宋哥窑瓷 启功赋诗
弟窑烧制成功后,叶宏明瞄准了哥窑的恢复。哥窑的主要特征是釉面有不规则的开裂纹片,俗称“开片”或“文武片”。细小如鱼子的叫“鱼子纹”,开片呈弧形的叫“蟹爪纹”,开片大小相同的叫“百圾碎”,和弟窑相比烧制难度可想而知。再加上1961年至1963年正值国家困难时期,在龙泉的深山里,每天工作16个小时以上的叶宏明因体力透支过度、营养严重缺乏而倒下了。翟翕武闻讯,带上自己省下的30斤粮票和一箱罐头匆匆赶到。叶老至今难忘翟厅长的那一箱罐头,没有翟厅长的帮助和支持自己走不到今天。
叶老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和多次失败的压力,始终坚信哥窑可以在他手中重见天日。此时,陈万里先生又一次出手相助,拿出自己珍藏的一只南宋哥窑瓶,允许他们将釉面割下部分进行试验研究。整整3年,叶宏明和他的同事们不断烧窑实验,曾有一年烧了67窑,却没有1窑成功。几百个配方,上千次试烧,在1963年4月,哥窑被复活了。那典型的哥窑裂痕,真是浑然天成!启功先生为此赋诗一首:“呕心沥血集群英,多番奔波龙泉行。入手夺得千峰翠,哥弟再度扬美名。”
恢复南宋官窑瓷 新创国宝
“文革”开始,叶老主持的陶瓷研究被迫终止,他偷偷做研究工作。“文革”结束后,叶宏明“重操旧业”,成功恢复南宋官瓷。釉如美玉、色似碧波的南宋官窑瓷是我国古代瓷器中的翘楚之品,比哥窑更胜一筹。
在杭州南郊乌龟山,叶宏明挖掘到了官窑瓷碎片,借助现代科学仪器,他得到了技术参数,发现恢复关键是原料紫金土。紫金土在哪里呢?一天,叶宏明顿悟:南宋时期北方战乱,交通不发达,烧制官窑的瓷土不可能从异地运过来,最大的可能就在乌龟山!
叶宏明无数次地踏访和挖掘乌龟山,有一次路遇大雨,他跑到树下,一心盼望天晴。雨却越下越大。他突然发现树下泥沙中一股水流,竟夹杂着紫红色的泥水,这不就是紫金土吗?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兴奋的他,不顾倾盆大雨,循着这股紫红色水流向上奔去,终于在半山腰的一个洞隙中找到了他朝思暮想的紫金土源头。
意外的收获大大缩短了恢复官窑的路程。叶宏明和叶国珍经过70多道工序的烧灼,成百上千次的数据研究,成千上万次的实验。1978年,官窑仿制品终于出世,全国轰动。
此后几年,叶宏明带领团队上百次修改配方,终于烧制出官窑中的上品——粉青釉官窑瓷。经故宫博物馆鉴定,新烧制的官窑瓷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也是国宝。叶宏明亲自烧制的仿宋官窑瑰宝,作为国礼赠送给各国元首;其制作的官窑大盘更在深圳市拍卖行有限公司组织的“2010年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上,拍出112万元的高价。
国宝瓷业再创新 成果归公
几十年来,叶宏明亲自烧制的瓷器作品超过5万件。他不仅恢复了弟窑、哥窑、官窑和秘色瓷,还和叶国珍一起发明了在不同光源照射下能呈红、橙、绿、青、蓝、紫诸色的变色釉瓷;首创了能在不规则碎纹釉的釉面上开出龙凤等象形开片;他研制成功的微孔免烧彩色香味瓷,能使满屋生香……他还以大量的科学数据为学术界一直难以下定论的“东汉有瓷说”提供了证据。
81岁的叶宏明曾担任过三届全国政协委员,屡获国际国内大奖,出版多部著作;从1979年起,叶老参与了我国陶瓷工业“六五”到“十五”发展规划和技改路线等重大课题的研究与制定,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亲切接见。
成功使叶宏明名声远扬,一些财团巨贾瞄上了他。叶宏明说,无论多少钱他都不会出卖龙泉青瓷、南宋官窑的工艺和配方,这些是经过一代人的努力才恢复成功的,这个成果是属于国家的,是属于人民的,自己没有权力用它换取个人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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